假使
【文/林以晴】
發音人:林以晴(海陸腔)
2023中大客語文學獎 客語散文類 第三名
假使做得轉到六年前,想愛做麼个事情?亻厓想愛對該个懶尸毋想愛出門个亻厓講:「你敢知? 有兜事情錯過就係一生人。」亻厓可能從來毋識想過,一條訊息就做得摎亻厓長時間个話著,變做一張白紙。
阿美先生係亻厓在國小、國中集訓該站仔,除忒看亻厓大个阿惠先生以外,摎亻厓最親、對亻厓最好,又最像亻厓第二個阿姆个先生。該段時間,亻厓最好在逐朝晨緊感受等日頭絲照入心肝肚个溫暖,緊跈等該熟事个柑仔色書包,行入集訓个教室裡肚;還最好聽阿美先生一片拉衫袖,一片摎亻厓解說「攎手捋腳」係麼个意思;乜最好看佢發現亻厓拿了當多零嗒轉到位仔摎佢分享个時節,笑到比看亻厓考高分還歡喜;還有在睡當晝過後,佢挲等亻厓个背囊,輕輕喊亻厓䟘床……。這一件又一件个事情,在本來淨有練習、詞彙摎分數,這冷泧泧仔个生活裡肚,加添了當多溫暖个色彩。
該時聯絡大部分係用電話,毋像這下傳訊息恁利便,所以對比賽暫時畢業以後,就斷了摎阿美先生个聯絡,到下一擺有阿美先生个消息,係一條阿惠先生傳來个訊息:「恁久好無?前一站仔收著阿美先生過身个消息,愐等該兜日仔你兩儕乜共下經歷當多,所以想愛摎你講一下。」看著訊息該下,亻厓个心肝肚平風浪去,就像聽著別人个東西毋見忒个消息共樣,毋過後來去摎阿姆講:「阿姆你還記得阿美先生無?阿惠先生講佢過身了……」緊講緊想著第一擺摎阿美先生見面、第一擺聽阿美先生摎亻厓解說詞彙、第一擺摎阿美先生共下食零嗒、第一擺……,想著這,心就像分竻劖了一下又一下,目汁溚溚跌,噭到噭衫溼褸,亻厓个腦膈肚全無最尾一擺摎阿美先生見面係哪時,淨有幾年前,亻厓做个一個決定在這時對記憶个大海下背浮起來。
該年个集訓堵好在亻厓屋下附近个學校進行,阿惠先生斯問亻厓:「亻厓尋一日渡阿美先生去巷仔口,分佢看你一下,看你這下變到幾靚,乜譫哆一下好無?」因為該時在準備升高中个考試,心肝肚全全分考著好學校占等,無麼个事情比分數摎讀書還較重要,所以亻厓斯摎先生講:「亻厓最近較無閒,等亻厓較有時間,再過轉去尋先生。」毋知先生該時有幾失望?敢講連行到巷仔口个時間斯無?分數該時話著个以後,又係麼个時節?假使亻厓該時有摎書本放下來;假使亻厓該時做得暫時摎分數擲到天背恁遠去;假使亻厓該時遽遽想著先生對亻厓有幾好……
這兜「假使」換毋轉重新來過, 淨做得分亻厓一儕人坐等呆呆,想等自家仰恁戇,恁大了還毋知麼个係最重要个,一息又一息去回想該兜又靚又痛个日仔,萬望做得摎阿美先生大大細細个痕跡,刻在亻厓个腦膈肚。 日頭烈烈,天頂青到像一張浸過海水个畫紙,路項麼人就無,本來熟事个柑仔色書包乜無影無跡,伸亻厓一儕行在去集訓教室个路項,亻厓緊行緊慢,希望日頭絲做得照較多兜入亻厓个心肝肚,分亻厓做得面對旁脣無溫度个位仔。
得獎感言:
首先想愛感謝評判先生分亻厓這個做得摎更加多个人分享作品个機會,乜感謝系項辦這比賽,分亻厓兜有機會用客語來創作,還希望自家做得繼續好好感受生活中个事情,來累積寫作个想法,繼續創作、用文字來表達自家个情感。
會想愛寫這篇文章,其實係想愛提醒自家,有當多事情係後悔毋得个,乜有當多事情比成績更加重要,希望自家還有大家都做得好好珍惜身邊个所有人,還愛好好把扼所有相處个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