𧊅仔、蛤蟆、蟾蜍
【文、圖/彭欽清/國立政治大學退休教授】
發音人:彭欽清(四縣腔)
原在在莊下大个細人仔,除忒摸螺挖蟹以外,還會去捉抑釣𧊅仔。就亻厓所知,客人無食蛇食𧊅,係講人食蛇食𧊅,就係講人合鬼毋相同。
捉著个𧊅仔係愛分鴨子食个。正捉轉來个細鴨子,愛分佢較遽兜仔大,正做得食粗个食雜,就愛分佢食來好,故所細人仔就愛煞猛去改䘆公、捉𧊅𧝫仔過𧊅仔改䘆公盡簡單,去糞堆抑屋脣較陰濕个地泥項改幾钁頭仔就有,捉𧊅𧝫仔乜毋會難,用撈仔去田項抑細圳溝仔肚撈撈啊就過詐。
捉𧊅仔就較艱辛,看著有𧊅仔,就愛跍下來,拱起手巴掌來揜,歸晝邊仔,捉無幾多隻,背尾,吾姆拿眠帳布過鉛線仔做一隻網仔,鬥一截細竹枝仔,已好用,一晝邊捉得著兩三十隻。
吾二舅日本時代跈吾姐公姐婆從苗栗一路焗腦焗到高雄,在旗山歇兩十年正搬轉大湖,吾表哥xidgie,大亻厓三四歲吔,看亻厓捉𧊅仔捉到恁艱辛,就教亻厓用細竹枝仔䌈一條線,同䘆公䌈在線尾,在田項抑圳溝仔這兜較多𧊅仔个地方去釣,兩下半就釣著幾下十隻。佢講南部人已好食𧊅仔,無論煮湯、炒、烰就好食。
捉著个𧊅仔愛先拌分佢勯勯,放在隨身帶等个網袋仔肚,正毋會飆走,一轉到屋下,就同這兜𧊅仔斫細垤來分細鴨子食,係無忒大隻,鴨子食到會挷頸。無論係䘆公抑𧊅仔,一倒啊下,鴨子就番仔撿著錫樣仔相賽吮,毋使幾久仔,鴨子就大到變鴨豚仔。
比𧊅仔較大个蛤蟆就已多人食,聽講炒𧊅絲、蒜頭、薑嫲,抑係煮薑絲湯都已好食。毋過吾姆毋敢㓾,佢講做細人仔時節看人㓾蛤蟆該下,蛤蟆个前兩隻腳會揇等刀仔,像求人莫㓾佢樣仔,佢看著就驚。
有一站仔,吾三哥尋頭路無麼順序,日時頭去做山事,暗晡頭會去捉蛤蟆。佢講去到田項,聽著哪有蛤蟆叫,就愛恬恬仔行過去,跈等用帶等个手電筒晟過去,蛤蟆會一下呆呆,就愛煞煞用網仔揜著來,放在腰仔項个䉂公肚。係好彩,一暗晡捉得著兩十隻,轉到屋,用水養等,天光過後,擐去街項个席麵店賣,逐家搶等愛,價數當好。
蛤蟆價數好,好食个人又多,就有人引進米國蛤蟆,比田項个蛤蟆大怕有兩三倍,會鑽地窿又會躍,故所畜个所在愛鋪塑膠布,還愛弇網仔,無會分佢溜走淨淨,叫个聲盡像牛仔叫。吾老屋成百米遠仔个田項有人畜,逐暗晡就吵到會死。
蛤蟆个皮亮亮,長年愛在有水个所在,做毋得離開水忒久。蟾蜍就無共樣,皮起一粒一粒仔,看起來已得人驚,做得在無水个所在跳來跳去尋東西食,大人會教細人仔講,蟾蜍有毒,定著毋好儘採去動佢。毋過,亻厓逐擺坐車仔經過頭份个斗換坪就會看著賣蟾蜍肉个紙擘仔廣告,問在地人,講毒拿忒个蟾蜍肉清涼解毒,做得醫這醫該,亻厓愐毋解醫學恁發達吔,還會有人信。
這下,田緊來緊少,農藥又用來多,𧊅仔、蛤蟆就罕得看得著了,下把仔轉老屋,屋面前个一大份田早就起販仔屋吔,屋背个路乜開到較大條吔,暗晡頭聽著个毋係車仔聲、odoby聲,就係對面鄰舍个kalaoke聲。就會愐起原在嫌吵个𧊅仔聲、蛤蟆聲,這下想愛聽就聽毋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