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大莫欺細 欺細無面勢
【文/何石松】
發音人:何石松(海陸腔)
記得細人仔時節,爺哀常常會講,毋好恁綻,恁撩雕,更毋好濫糝撩大撩細。尤其毋好看別人較細,就去撩人,無定倒轉會分人堵到嘴擘擘,也毋敢化。所謂欺大莫欺細,欺細無面勢,該正經就長籮䈪有好㧡,當無面子啊!
欺大莫欺細,係一句句中互文,意思係講,毋好欺負比吾俚大介,更毋好欺負比吾俚細介,不管大人細子,老嫩後生,全部都做毋得用言語去誚㸐人,去頂碓人。就係毋好儘裁講話介意思。大人對大人,雖然有成時係講笑,但係,講話係講到昶直,就恁樣得罪人都毋知。
聽講宋朝宰相寇準,在鬧熱介桌席之間,毋堵好摎自家介長鬍鬚,搵著油油介菜湯。官員丁謂看著,斯走過來,愛摎佢捽淨,無想著好心著雷打,嗄換來一句難聽介話:「你係國家大臣,斯會摎亻厓捽鬍鬚係無?」正經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從此以後,丁謂就懷恨在心,日日在皇帝面前燒佢介壞話,又聯絡王欽若,曹利用等大臣,成立一隻攻擊網,炮火連天,使著皇帝也信訂訂,認為寇準毋會講話,是非多,就摎佢降職,貶官,殷摎佢流放,一直打落到雷州過身。
對大介毋好有欺心之言,對較細介乜共樣。聽講斯十二歲介甘羅,就能夠替厥姐公丞相解決皇帝出介難題,毋過,皇帝當疑狐,係毋係厥姐公介能力,正經有恁慶,就暗中派人去打探,正知丞相屋下,有一隻當聰明介甘羅。皇帝就下聖旨,喊佢兩子阿公上殿面試。
兩儕來到朝廷,行到宮門口,斯停下來。皇帝看著,就捉隻烏蠅,講:「你揣揣看,亻厓手上介烏蠅,係生介?抑係死介?」甘羅就一腳足兼過門檻,應講:「你看亻厓這下,愛落去?抑係愛出來?」皇帝分佢堵著面紅紅,嗄無話好講。
該兜大臣驚怕皇帝愛分甘羅做大官,斯聯絡起來糟搣佢。有人提議講,韶早大家上山看日出,最先看著日出介,正有飯好食,因為甘羅矮,佢兜較高,所以毋愁自家看毋著日出。麼人想著,大家都向東片看介時節,甘羅自家向西片介高山頂看,結果,甘羅係第一個看著日出介,該兜大臣全部嘴杓杓,枵等轉,正經係欺細無面勢。
聽講孔融十歲該年,跈厥爸去洛陽,愛拜訪該下當有名介校尉李元禮,掌門介毋分佢落去,佢就講:「亻厓摎尊府有親戚關係。」等到落去廳下見著李元禮,元禮斯問:「你摎亻厓係麼介親戚?」孔融斯講;「頭擺亻厓介祖先仲尼,摎若介祖先伯陽,有師生關係,所以吾俚世世代代斯有當親介關係!」在座介貴賓人客,無人毋安腦介。太中大夫陳韙較慢來,聽著就講:「細時恁狡猾,到大無見奇。」孔融斯應講:「想你在細時,必然當狡猾。」害陳韙嗄企坐毋核。
「粉骨碎身全不怕,愛留清白在人間」這首詩仔,係民族英雄于謙,在佢正十二歲時節,斯寫出來介。佢細細時節,當聰明,又當煞猛讀書,記才儘好,看過就毋會毋記得。聽講佢八歲該下,有一日,著等紅衫,騎等馬仔去遊尞。無胚著,該鄰舍著白衫介阿伯,看著生趣,就笑佢講:「紅孩兒,騎烏馬遊街」,于謙登時就堵佢講:「赤帝子,斬白蛇當道」,害鄰舍嗄無結無煞。
又有一擺,于謙梳等雙髻去讀書,一隻和尚仔看著,試著已古琢,斯頂碓佢講:「牛頭仰般生龍角?」于謙聽著,無幾歡喜,黏皮應佢講:「狗嘴哪識出象牙?」該和尚仔嗄嘴擘擘,講毋出話來。
欺大欺細,有時有日,堵彩遇著還較厲害介人,該毋係「啞仔讀書―難出聲」,就係「火炙鼻空―面都紅」,當無面勢啊!
※本文的「介」為大眾通用的「的」,同教育部訂的「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