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他動个構詞方式
【文/羅肇錦∕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榮譽教授】
發音人:羅肇錦(四縣腔)
中國南方个苗瑤侗傣系統个語言,大部分還保留異多動詞、形容詞做得分「自動」同「他動」兩種意義个詞。也就係講自動同他動个分別,係這兜語言當重要个構詞方式。比將講瑤族話一般「死」講tai22,「V死」講dai42(藻敏),無就一般「死」講tai42,「V死」講tai24(標敏),也有一般「死」講tai22,「V死」講tai44(金門)。這位講个一般个死係講自家慢慢自然死忒安到「自動」,「V死」表示分別種東西加害正死忒該就安到「他動」。瑤語自動他動个分別係用清音濁音(t:d)來分別,無就用變調(42→24/22→44)來分別。客話同苗瑤共一系統轉化過來,故所也有真多自動他動轉換過來个詞彙,大家用久了嗄無知係自動他動个關係。像壞(faiˋ)人同壞(fai )忒,壞人係自動,壞忒係他動。壞人係自家本身壞,壞忒係外力將佢搣壞,故所讀上聲調faiˋ係自動(壞心、壞筍、好壞),讀去聲調fai 係他動(坐壞、敲壞、壞蹄)。
客話自動他動个構詞方式,大部分係用聲調改變來處理自動他動,像sung (「送錢」去聲)係自動:sungˋ(「扌送門」上聲)係他動。hienˋ(「顯靈」上聲)係自動:hien (「看顯顯」去聲)係他動。ciimˇ(「沉下去」陽平)係自動:ciim (「捉來沉水」去聲)係他動。gam (「監督」去聲)係自動:gamˊ(「監人食酒」陰平)係他動。damˊ(「探頭」陰平)係自動:tam (「探橋」去聲)係他動。gong (「降下來」去聲)係自動:hongˇ(「投降」上聲)係他動。
除忒用聲調改變表明自動他動个差別以外,也有聲調韻母共下改變个他動,像tug (「中毒」陽入調)係自動:teu (「毒魚仔」去聲)係他動。zo(「做家、做賊」去聲)係自動:zogˋ(「作家、創作」陰入調)係他動。siugˋ(「瓜熟蒂落、熟水閹雞」陰入調)係自動:sug (「煮熟、熟識」陽入調)係他動。log (「落雨、落價」陽入調)係自動:lau (「褲落落、落下颔」去聲調)係他動。弓:giungˊ(「天弓、弓爛」陰平調)係自動:giungˋ(「弓起來、弓弓」上聲調)係他動。
最特別个係像客話个「上」「下」「斷」「空」這兜詞,逐个都有三隻聲調(陰平、上聲、去聲)。陰平、去聲係自動个文白讀,上聲个係他動,下背照順序來講:
上:songˊ陰平自動(上桌、上街)口語,song 去聲自動(上課、上期)文讀,songˋ上聲他動(上土、上樑)。
下:haˊ 陰平自動(下來、下手)口語, ha 去聲自動(下課、下期)文讀,haˋ上聲他動(下貨、下帽仔)。
斷:tonˊ陰平自動(斷截、斷線)口語, don 去聲自動(判斷、斷案)文讀,donˋ上聲他動(斷水、斷奶)。
空:kungˊ陰平自動(窿空、空手)口語,kung 去聲自動(空跡、空地)文讀,kungˋ上聲他動(空忒、空淨來)。
從「上」「下」「斷」「空」个聲調變化來看,這兜字个本調係陰平,背尾借入官話音就讀去聲(因爭官話讀去聲),另一個本來他動个詞就採用新个上聲調,恁樣正有辦法同表示自動个陰平調做一個分別,分到兩隻聲調,恁樣正有辦法表示自動同他動个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