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个阿和牯
【文∕邱鴻春/中央大學機械工程學系碩士】
六歲个阿和牯戴在莊下,係戴架桁仔矺瓦个泥磚屋,屋下有阿爸、阿姆、還過阿婆,總下四儕人,厥爸摎厥姆兩儕全在外背做零工,厥爸盡老實毋會摎人加話,有點仔驚餔娘,厥姆斯較猴、脾氣乜毋好,兩儕出門做事,愛到暗正會轉來屋下,共下食夜,厥婆斯在屋下種菜、畜頭牲還過渡佢,生活雖然過到有點仔苦,毋過,大自家全當惜佢。
有一日,食夜个時節,堵堵落大水,厥姆摎見擺共樣,拿該隻缺嘴碗公裝一點仔飯,挾一點仔無油無臘个青菜分厥家娘,喊佢兜到脣頭矮凳仔坐等食,無一下斯食忒咧,厥姆摎佢个碗公接過來,在桌頂擲當重講,歸日在屋下無做麼个,恁會食,一下食淨淨。
馬上,阿和牯斯驚到緊噭,噭濫食淚摎厥姆講,阿姆,你這隻缺嘴碗公,毋好擲恁重,毋好打爛忒哦,愛摎佢收好來,厥姆看著,仰恁奇怪,做麼个喊亻厓愛摎這隻爛碗公收好,斯問阿和牯,這隻爛碗公你愛做麼个,做麼喊亻厓愛收好,毋好打爛忒,阿和牯講,這隻碗係阿婆食个,亻厓愛留起來,下二擺等你老咧,亻厓斯做得拿來裝飯分你食。
厥姆聽著,著驚下,馬上反精神起來,遽遽牽厥家娘來大桌坐,還摎佢會失禮講,阿姆,亻厓毋著咧,請你原諒亻厓,這下開始,亻厓會做一隻好心臼來有孝你,一定毋會對你恁鄉暈咧,厥爸這下講話咧,猴嫲,總算你想通咧,希望你今晡日講个話愛做著,毋好分阿和牯摎阿姆來失望。
阿婆看一下外背,指等屋簷下開嘴講,你兜大自家看,外背个屋簷水點點對,全毋會爭差,細人仔毋知頭天,會講出恁樣个話來,完全係亻厓俚世大人做出來,分細人學个,尤其係,這下細人仔,逐儕精呱呱,有樣看樣,無樣自家會變樣。
世大人自家無做正,愛要求細人仔,做這做該,佢正毋會插你,到尾來正知,屋簷水點點對,無半點耗漦。
阿婆好得有阿和牯這隻乖孫仔,心肝寶貝,今晡日開始,亻厓俚一定會開始行好運咧,包尾,阿和牯慢慢仔大咧,讀書當識,直直讀着臺大畢業,乜有當好个頭路,賺錢轉來老屋淋樓仔,分阿婆、阿爸、阿姆戴,毋會像頭擺見落水,滿哪仔濫湫湫,屋肚濕溚溚个情形,從今以後,一家人戴在新屋,過著和挼幸福个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