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
【文/葉金華】
發音人:葉金華(四縣腔)
有人講:「爺哀對子女个愛,在生老病死之中示現。」前年七月,娘親因爭原因不明个發燒、肚屎痛、嘴毋轂,分醫院个先生診斷出係膽管癌,肝臟裡肚乜有腫瘤,生命推測伸3到6隻月,愛輒輒出入醫院。
戴院時節,阿姆簽了DNR,接受安寧療護,無愛化療、手術摎插管,過了9隻個月正過身。識字毋多个佢向來省儉又顧家,當容易滿足,毋識出國,罕得出門尞,趁厥身體還做得停動,𠊎兜策劃佢个人生畢業旅行,帶佢去染頭那毛、轉新竹妹家、坐火車到花蓮尞、出去餐廳食好料个……,順續仔翕兜相片做紀念。定定仔,阿姆个身體機能退化、無辦法䟘身,愛有人在脣項看顧,高不將,只好送去護理之家。客家話係阿姆个話,屋下常透跈佢講客,目澀澀个佢,知著𠊎客語教學得獎个好消息,目神嗄一下子變著有光采。
歇在護理之家一隻月後,阿姆轉到安寧病房,在該位戴三日就走了。還記得該日下晝,金黃色个日頭絲對窗門外背照入助念室,瘦弱个阿姆蓋等陀羅尼被、像在該睡目共樣,老妹忍等目汁摎娘親化妝。出山該日朝晨,屋下陽台花盆肚種个孤挺花堵好開花,白色个花蕊鼻啊著還有香味,以前阿姆會摎佢淋水,佢像係乜愛摎阿姆送行樣仔。𠊎兜三姐妹跪在靈前,嫁出去个阿姐一直跌無筊,換吂嫁个𠊎正跌有聖筊,阿姆觀念傳統,可能試著嫁出去个妹仔就係外姓人。火葬後,一隻白色个蝶仔停在𠊎兜个車門項,坐車仔跈等行,車仔駛了當久正飛走。
頭擺摎阿姆共下在廳下看電視頂高个旅遊節目,𠊎識摎佢講:「阿姆!下二擺等𠊎學校退休,渡你去日本看櫻花,好無?」阿姆笑咪咪仔回答:「好啊!」今年阿姆做對年,路脣个幾頭苦棟花樹開著當靚,𠊎雙手兜等娘親个神主牌,心肝肚緬想起這件赴毋掣做个事。
𠊎兜都係人生个過路客,愛把握這生人、互相款待。「千跪萬拜一爐香,毋當生前一碗湯」, 莫等著人無在了,正想著佢个好。娘親就像菩薩共樣,在脣頭恬靜个守護子兒。祈願阿姆好好跈等阿彌陀佛修行,再無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