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十分鐘(上)
【文、圖/張捷明/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在職專班碩士】
今晡日鸚哥先生,在油桐花樹下个森林小學,上客家話課。
下課鐘一響,先生講:「下課囉!」大家摎先生行禮講:「先生恁仔細!」等先生一行啊出門外背,大家就相賽衝等出。
手腳盡遽个係猴仔同狗仔,兩儕共下走到教室門口。猴仔个手伸長長,手指尾一下揬著門桱就講:「亻厓先到,分亻厓先出去。」狗仔也講:「麼人講?汝無看著吾个腳趾頭既經先踏著門檻吔係無?分亻厓先出去。」兩儕擠在門口,肩胛對肩胛出暗力,無人肯相讓。
猴仔一轉身,屎胐捩往出,想愛退啊出先走,狗仔一看,哪有恁~好來讓佢,佢也一出力環一圈,兩儕又屎朏對屎朏鬥共下。跈等第二遽个係老鼠仔,佢無搭該兩儕相鬥仔,自家在門角个縫仔項鑽啊出!第三遽个係畫眉仔,佢在該兩儕个頭那頂飛等過。第四個係長頸鹿,佢腳長頸根還較長,企到後背毋得出,無結無煞。
又過後背个兔仔,緊蹬腳緊愛噭愛噭个講:「亻厓會拉尿吔啦,先分亻厓過好無?班長!你看哪!」班長係豬妹妹,佢坐在最後背,佢將目鏡戴起來一看,又係該對盡好鬥个山猴仔同石頭狗在該作怪。
豬妹妹先「oˇˇi~」一聲大大聲,該係佢發譴該時節,盡慣嘴个第一聲,接下來豬妹妹就愛罵人了。豬妹妹平常時盡溫純,同大家都盡好,就單淨這兩儕,逐擺就愛豬妹妹發譴正會聽話。
門口這兩儕,耳公無聾,也有聽著豬妹妹發譴吔,兩儕企正來,你翕亻厓,亻厓翕你,吂等豬妹妹開嘴罵,兩儕个屎朏就像講好勢共樣,共下捩啊轉,頭那向外背,起~腳就走到濛線。猴仔跋到油桐花樹樹頂去吊晃槓仔,狗仔走到油桐花樹樹下搞溜滑梯。
門口个長頸鹿閃開分兔仔先過,兔仔嘴講:「恁仔細!......」話吂講煞,該腳斯~全無停跎,咚!咚!咚!咚!咚!咚!……,遽遽跳去便所屙尿吔!後背个花貓公扐等籃球愛去運動坪,雞公、狐狸、山阿鵲,陸陸續續行往出,教室伸著班長豬妹妹在該掃地泥,䘆公企到教室門口問講:「豬妹妹班長,亻厓出去行行啊,看一下山項个油桐花,敨一下氣好無?」豬妹妹應講:「亻厓忒大箍,出出入入忒多擺,驚摎門尖爆忒,亻厓掃地泥兼減肥就好吔!」䘆公講:「你就係忒過煞猛讀書,無出去行行啊!正會緊來緊肥,還愛戴目鏡。」豬妹妹分佢講到盡敗勢个講:「好啦,好啦,亻厓共下出去啦!」䘆公當歡喜个講:「係哪,恁樣就著哪!毋過你做得分亻厓參詳無?分亻厓跋到若背囊項,正跈得你著!」豬妹妹講:「亻厓就知哦!你賣懶得斯吔!」䘆公講:「毋係賣懶啦!亻厓恁樣正做得同你緊行緊講話。你放心,亻厓會將你个背囊準運動坪,趖過來趖過去,一片運動一片打嘴鼓,恁樣毋係盡好咩!」豬妹妹班長講:「你還精喔!屙尿合抓鹹菜,屙屎合挖芋仔,上來啦!」䘆公講:「恁仔細!」就煞煞從豬腳趾開始跋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