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520農民運動

【文∕涂泰維∕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二年級、圖／邱萬興】

 

　　1988年5月20日，由雲林農權會發起的農民權益維護運動正在總統府前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總指揮林國華和副指揮蕭裕珍等人正在宣傳車上宣達農業現今面臨的困境以及多項農民權益的政治訴求。

　　事件經過：

　　一切都要從1980年代經濟環境說起，1980年代政府開放大量農產品進口也因應加入WTO多項農業政策正朝「國外進口」的方向實行，許多臺灣在地農產業無法阻擋大量量產國外農產品帶來的削價競爭，加上臺灣農業環境的諸多管制使得農民無法自主性管理田地與自由買賣肥料，於是農民在1988年5月20日前往總統府前陳情，卻遭到拒馬阻擋在外，警民也發生肢體衝突情勢一發不可收拾，後續八名農民因為尿急而進入總統府旁的立法院上廁所，卻遭警察拘捕在立法院內不肯放人，群眾頓時憤怒要求警方釋放八名農民卻發生了解嚴後首次最嚴重的「警民衝突」，警察一方面盾牌駐守立法院門口另一方面手持齊眉棍驅離民眾，民眾則以小碎石與白菜回擊警方，當時詹益樺（鄭南榕出殯當日在總統府面前自焚的烈士）爬上了立法院，將立法院的匾額硬生生地摘了下來，「立法院」三個大字橫躺在白菜與石粒旁伴隨著警民的吵雜聲，此次抗爭也讓政府當局開始重視農業環境問題。

　　（圖片出處：維基百科／邱萬興攝影）

　　政治訴求與落實：

　　520農民運動主要的政治訴求有七項

　　全面辦理農保

　　降低售價並自由買賣肥料

　　增加稻米保證收購價格以及面積

　　廢止農會總幹事遴選

　　改革農田水利會內部組織

　　成立農業部

　　農地自由使用

　　回顧七大訴求來看，目前真正落實的僅有五項，尚有農會總幹事遴選問題和成立農業部（預計在2020成立）未有實現。但我們也要問，即便實現了以上訴求，農民的環境真的有受到重大的改善嗎?以現今數據來看在農保以及收購價格方面還是缺乏有效作為，農保在農業災害保險層面還未將許多產業列入保護範圍之內，使得非名列在農災險中的農民必須自己承擔重大的農業損益，收購價格則是在三十年內從原先每公斤稻米收購價18.8元上升到26元，之間的價格漲幅根本無法適應現今的物價波動，造成許多臺灣農業紛紛轉型成精緻抑或是休閒農業，臺灣的農業自給率也持續下降，目前臺灣已低於糧食基本安全供應門檻，大量仰賴外國進口。

　　（圖片出處：邱萬興攝影）

　　司法正義—農名運動轉型正義問題：

　　在此次僅次於二二八全台第二大的抗爭運動中也有許多民眾受到不公平的司法對待。警察在現場發現一台載運小白菜（為農民拿來投擲抗議的物品）的貨車，並誣告當時駕駛貨車的邱煌生先生，說其在白菜下其實放置的是石頭要用來預謀犯罪並把他帶回警局偵訊，過程中不僅沒有合乎訴訟程序還多次刑求以及脅迫邱煌生認罪，以至於邱煌生被判處一年六個月的刑期，服刑間妻離子散後續生活受到嚴重的影響至今還未受到妥善的司法處理。然而，不單只有邱煌生，此次抗爭運動總共一百三十人被捕，九十六人移送法辦，其中許多都是未有證據就被緝捕歸案，在法庭上也屢受刁難，於是有許多民眾感慨「臺灣的司法分成三種，國民黨的、有錢人的、窮人的」。現今在轉型正義議題上，農民運動所受到的司法不公正在陸續的處理中，民間也有許多團體（如臺灣人權促進會）協助聲援農民們，可望在司法制度下還給當時農民遲來的正義，並反思過往司法體系與當局政府的司法疏忽與人權侵害。

　　（圖片出處：記者廖淑玲攝影）

　　職業多元共榮：

　　經過520農民運動抗爭政府的「犧牲農業，扶植工業」政策，讓政府與民眾更加重視農民所面臨的產業與環境問題，日後也有多項政策慢慢確立使得農民更加有保障，這些都是當時農民在運動中用血與汗換來的，如今三十年後，我們要問，農民有過的更好嗎?人們對於農民的態度有轉變嗎?農業預算變多了，預算的1300億有沒有具體的照顧到農民?為什麼臺灣已經投資比以往更多的精力去保護農民利益成效卻不大?從儒家文化的角度來思考，長期儒家文化白領階級鄙視藍領階級造成階級上的不對等，或許從根本的「文化」與「教育」來改變才能使農民擁有更多的制度性保障。不論士農工商我們都應該給予尊重，職業並沒有貴賤之分，每個人民都在為著這個社會貢獻一己之力，我們期望看到的是，在這場農民運動中帶給我們的是能夠使任何職業都能平起平坐、共存共榮，一同為著我們生活的環境打拼，這才是現今社會多元且進步的價值。

　　　　（圖片出處：newtalk新聞／邱萬興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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