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狗个狗

【文／羅肇錦∕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榮譽教授】

 

　　狗在十二生肖肚項，排名第十一，也就係「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背尾算來第二，係用十二地支來講也係「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个戌，五行係土生肖係狗。用客家地區「六畜興旺」來算，係「馬牛羊雞犬豕」个第五位，因為六畜之中包含禽類个「雞」，故所六畜愛解釋六種極早就分人教到當馴个動物（包含獸類同禽類），毋係十二生肖个六種畜類，難怪有兜人讀「六畜興旺」个時節，輒常將「六畜hiugˋ興旺」讀成「六畜cugˋ興旺」，因爭「六畜cugˋ」係講六个就係畜生（比將馬牛羊豬猴狗），毋過「六畜hiugˋ」係講畜六種馴化个動物，這六種動物佢兜自古以來就同人關係最深，對人个幫助最大又最直接。

　　這種現象從漢字結構就做得了解，漢字个偏旁用來做部首最多个動物就係「馬牛羊豕隹犬」，這位个豕就係豬、隹就係雞、犬就係狗。十二生肖个「猴」單淨取犬字做部首定定，歸隻猴字並毋係部首，還有像「貓」字，雖然 用「豸」偏旁來當部首，但係歸隻「貓」字毋係部首，還過貓仔又無在十二生肖肚項。表示「貓仔」「猴仔」都毋係六種極早就分人教到當馴个動物。用今晡日个角度來看，猴仔同貓仔雖然也異多人畜，但係猴形貓形个個性來講，全係較難接近个動物，也毋係做得教來當馴个動物，莫怪老古人無將貓仔猴仔排在六畜底肚◦

　　以上十二生肖之中，抑係六畜興旺肚項。豬狗係對人幫助盡大个兩個生肖，尤其狗仔又比豬仔還較知人性，係除忒人以外，同人个生活盡合得來个朋友，難怪二十世紀个現下， 當多屋家喊家肚畜个狗仔安到「毛小孩」，用客話來翻就係「一身毛个細人仔」，地位提升到同人共樣，係家庭个一份子。以恁樣个角度來看，早期个客家同瑤族畲族人，崇拜盤瓠（後期个盤古王公）本來係拜狗頭人身个圖騰，後期又有犬王公（像石門个十八王公廟就係拜犬王公） ◦可見人同狗仔个交情，一直就比別種禽獸較高較好。但係梅州一帶早期个客人，因為洽著侗傣族个風俗習慣，食狗肉个人家當多，搬來台灣到幾十年前，又乜還當多人食狗肉。

　　另外早期社會對殘障抑係精神行為較無共樣个人，全部會加一個「狗」字來稱呼， 像 「啞狗」「癲狗」 「戆狗」「落（lab）食狗」「暮（mu）固狗」等等，該係對弱勢族群个藐視，還有真多人家，細人出世算命个算著係命底毋好，多病難畜，就同佢安「阿狗」「阿豬」个乳名或者偏名，恁樣安名个細人仔正會較好畜。當然諺語肚項也有真多用狗來諷刺人个話，像諷刺恬恬較無愛講話个人，就講人「暮（mu）固狗咬死人」‚ 對看輕別人个人，就講佢「狗眼看人低」。假使係勸人毋好打官司就講「官司好打狗屎就好食」，這係對早期司法無公平正義个抗議。對政府不滿提較多建議都無效果，安到「狗吠火車」，對政府不滿提較多建議都淨做做樣本安慰你定定，安到「打屁安狗心」。可見狗仔在客人个心肚，大家當然當惜佢，做得提升到比其他禽獸較高个地位，但係係同人共下來講，還係拿來當做下下層个比將。可以講係「萬人之下，萬獸之上」該種待遇。

　　狗仔係知人我，𠊎毋知佢，算來愛偷笑抑係偷噭正好。

羅肇錦教授 聲檔 — 豬狗个狗 （四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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