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電子報 NCU HAKKA COLLEGE E-PAPER 第326期 2019/06/01 出刊/ 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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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圖∕樓和念∕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四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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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難題,不管是難民,或是歡迎難民移入的人

  這部片有個喜歡把「我們要常常感恩,知道嗎」掛在嘴邊、希望能夠在生活中落實愛、平等、包容的媽媽;有位位高權重的醫生,值退休年齡仍然緊守崗位,卻苦於不肯服老(下班後打坡尿酸、創臉書帳號,好友都是年輕辣妹......)的爸爸;還有個事業有成的律師兒子,上海、德國兩地跑,是上層的跨國移動人口;女兒則是充滿浪漫情懷的少女,相信可以找到心之所向的工作和愛情,雖然31歲還是在念大學,卻也沒有經濟上的壓力。還有迪亞羅,是非洲難民,從德國的難民拘留所中,加入這個大家庭。

但看似美好的生活,卻也都有著各自的煩惱跟矛盾

  熱情善良、刻意忽略世界上有壞人的母親,卻也在夜深人靜夢到德國被ISIS佔領......,顯示出潛意識裡對於難民的偏見與害怕;父親看似新潮的作風,卻是為了反抗衰老的事實,不曉得怎麼跟不性感的自己相處,才會視年輕有為的帥醫師為假想敵。實際上人際交往的態度傾向自我保護,對於難民的態度保留,甚至被女兒調侃是大獨裁家,需要花一段時間才有辦法信任他人。兒子看似飛黃騰達,卻是靠工作刻意疏遠現實生活的挫折:與妻子離婚,對青少年兒子的失序行為束手無策,感情失敗的難以控制,只好把重心都放在工作,這個相對可控的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卻在要登機的那一刻被抓進精神病院,被宣判得到工作強迫症......;女兒大學讀到31歲還沒有畢業,一直轉換跑道因為沒有找到心之所向,對愛情充滿浪漫想像,最愛的劇作家是瓊瑤,在現實生活中卻處處爛桃花,招惹了一個行事作風激進的跟蹤狂,不論是對於自己喜歡的女生、或是自己討厭的難民都缺乏同理心的傢伙。

  每個人的矛盾點都值得細細探索,但這篇文章聚焦在難民的議題上,每個角色鮮明的性格各自代表了一群人:對於難民張開雙臂、卻在難敵潛意識裡存有害怕的矛盾的人;對於難民態度保留,帶著試試看的心情來接觸難民的人;靠著幫助難民來證明自己是好人的人;表達極度厭惡、在街頭抗議難民滾回自己國家的人......,雖然政策上梅克爾登高一呼「多元和人權是德國和歐盟的價值」,多麼的堅定和絕對,但真實的接觸總是沒有那麼簡單,看似美好的政策,在日常社會的實踐裡也是處處充滿矛盾和煩惱。

難民是被觀察者,也是擁有距離的社會觀察家

  從奈及利亞來到德國的迪亞羅,用親切、善良的心陪伴家庭中的每個人,他是被觀察、被關切的對象,但他同時也是德國社會的觀察家,「每個人都有點瘋狂」,他不理解為什麼替女兒找到不錯的對象卻不願意試試看相親?爸爸到底在矛盾甚麼,老了哪有比失去家人可怕,明明很愛老婆、很愛家人卻不願意回家?也許他的觀念相對保守與傳統,卻也恰巧的都成為困難問題的正確答案,編劇是否透過迪亞羅的角色來提醒現代人傳統價值的重要性,這我們不得而知,但迪亞羅身為「難民」這個身分卻確實喚醒離戰火很遠的德國人幾個重要的觀念:他與家人天人永隔的經驗,提醒了每個人「抱著珍惜的心踏上回家的路」的重要性;對於母親夢裡的矛盾,他告訴她不必擔心冒犯到他,因為「我也做過那樣的噩夢,但那是我的真實人生」,每個人的選擇不同,雖然我們可以擁有相同的民族性,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也可能是他們選擇下的受害者。

  難民的出現,其實不僅是壓縮工作機會、增加財政負擔,更重要的是,「外來者」的出現,激起了每個人不得不去思索我是誰、我信仰的價值是甚麼的高深問題,就如同老師在課堂中所說:「一個國家採取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難民,其實都顯示出這個民族或國家怎樣看待自己」,電影中給了一個十分正面的答案,德國人還是會對自我認同感到不安,但這是個自由開放的國家,「我們超酷的,我們會捍衛這個價值」。也許我沒有那麼樂觀,這個年代每個人都很困惑,只是難民的出現又加了一道難題逼得人們不得不思考,包容並不容易,充滿道德瑕疵與矛盾的人類真的可以得出一個皆大歡喜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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