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電子報 NCU HAKKA COLLEGE E-PAPER 第317期 2019/01/15 出刊/ 半月刊

 

 

華語和方言

【文/呂昱宏/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二年級】

 

  這學期選到一門叫「華語文教學概論」的課。課堂裡,老師說著華語文教學的歷史淵源以及發展。它從一個過去沒人在意的存在,成為前幾年繼日語熱、韓語熱之後的炸子雞。學習華語的潮流,我想是隨著大陸的發展而引起的。大陸從世界工廠轉型成世界市場之後,透過觀光等大量地、緊密地和世界各地進行經濟交流與合作。任何人都視華語為過去視英文一樣,是個「賺錢」的語言。

不過,在中華民國和新加坡的歷史進程之中,這門賺錢的語言蛻變成蝴蝶之前,它卻不約而同的因為政策的緣故,在數十年的期間裡,蠶食著兩國獨有的地方方言體系。人們都說:「失去了語言,一個人也就失去了身分。」

  記得是從一本書上知曉的消息,新加坡將客語、廣府話、閩南話等漢語言併入華語之中,並在這樣的前提下,讓華語、馬來語、英語、坦米爾語成為新加坡官方的四大語言。這情況讓四大族群不會認為自身族群的語言權利被政府所犧牲或忽視,很大程度的使新加坡多元族群的社會得以安定。不過,也就在對語言進行粗糙的分類的背景下,延伸出來的問題出現在身分和較弱勢的語言上。這些人的語言、身分的權利被政府犧牲,他們是被歸類在四大族群底下,卻習慣說著自身方言的一群。

  「失去自身語言的人,只得用後來習得的語言重新構築自己的身分,告訴自己是誰。」這不只是一句話,這確實在現實世界中發生過。那年是一九七九年,大陸改革開放的起始年,儘管過去李光耀對於華語保持排斥的態度,但務實的他還是決定間接地響應大陸所做出的改變。他在那時推出了「說華語運動」,以確保新加坡能不在撈錢的行列中脫隊。

  我便依稀記得在新加坡旅遊時,熙來攘往的市場間,似乎便能聽的到我熟悉、有些類似台語的聲音。當時覺得可能是人聲嘈雜導致的,認為怎麼會在新加坡聽到呢?那時還太年輕,我明白在新加坡的華人不都是全講華語的,有可能是英文,卻沒想到是那麼貼近我生活經驗的語言。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在市場的一隅,可能真的有個小販,他用著閩南話叫賣著他老家的特色小吃,並用賺取來的錢來養大他不會說閩南話,說得一口流利英語,或是中文的小孩。

  台灣的情境有些不同,不過就是運動的名稱成為「說國語運動」,而目的也不是為了趕上大陸的發展,因為運動在國民政府遷臺之後便已開始。其餘的就像似許多,在運動興盛的那段時間,學校也常罰說方言的小孩錢,台灣有名的懲罰方式是掛狗牌,新加坡的某些學校則會讓其抄寫數十次的「我不再說方言」。兩地同樣有方言因此而弱勢化,年輕一輩,能說著一口流利的閩南話也好,客家話也罷,都是少之又少的。

  雖然如此,現代已和過去大不相同,對台灣來說,我覺得這已是一個值得被肯定和期許的時代了。我能夠看見的是台灣正努力於保存這些逐漸消失的語言,像是成立客家委員會等類似的單位,讓一種語言所承載的文化能夠不至於持續衰弱下去,得以繼續發展。我覺得能夠如此也要歸功於政府,任何能夠增加票源的政策都是好政策。然而,新加坡的政府就沒必要為票源這件事所煩惱了。雖然可能也有注意到方言也是承載一種文化的語言的事實,但仍沒有想要改變將各方言併入四大語言的策略,雖然有些住在新加坡的台灣人卻注意已經開始有年輕一代的新加坡人,藉行動或策展的方式來記錄上一代人所說的方言的現象,但是這很難掩蓋政府依舊不作為的事實和自以為「務實」態度。

  過去總覺得「還我母語運動」代表的是台灣客家因為政策的緣故,而發起的一場凝聚自身文化意識的社會活動,對它的了解僅止於此。不過,現在我又覺得知道這場活動的歷史淵源、由來、意義等⋯⋯之外,我以及其他人都該知道當時願意做出改變的中華民國的政府是不差的,而在解嚴不過數年的的社會環境之下,能夠當為自己族群發聲的領頭羊的想法和心態是真的很難能可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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