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孫仔買萋魚

【文圖／張捷明／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在職專班碩士生】

 

貓阿公愛買萋魚食，恁久人無鬆爽，毛燥燥人奄奄，先生交代講愛多食魚仔。毋過，市場恁遠，佢老矣行毋贏，就拿錢喊厥孫仔去買魚仔。


（筆者同細外孫。）

貓孫仔後生溜掠，拿著錢三下腳步四下腳板，跳啊跳飆啊飆，毋多知仔就到魚市場矣。市場肚个魚腥味還香，哪隻貓仔毋好腥，貓孫仔當想先偷食幾尾魚仔過願。毋過貓孫仔有讀書，先生識教講，毋係自家个東西，絕對毋好拿。佢忍等，買了魚仔煞煞就行往轉，貓阿公等等愛食魚仔，毋好好搞宕時間。

手項个魚仔槓來槓去，香香个腥味緊鑽入鼻公，貓孫仔心肝想，先食一口毋知有幾好。毋過，阿公識講過，細人仔分人使嘴，就愛分人倚恃得。佢又忍等，想遽遽轉到屋，將魚仔交分阿公。

續等緊行，佢又想，路還恁遠，無就舐一下過願，貓阿公毋會知。毋過，貓孫仔知自重，就算無人看著，乜曉得自家守規矩，貓阿公目望望仔，毋好分貓阿公等恁久。

佢又認真緊行，香香个腥味還係陣陣鑽入腸，路頭仰會還恁遠？佢目珠緊看天頂个雲千變萬化，又緊聽等樹尾个鳥仔嘰嘰喳喳，佢愛分散注意力，正毋會緊想手項擐等个魚仔。這條路當熟絡，就像行灶下，目珠毋使看路應當無相干。

無提無防踢著一粒石頭「唉呦！」一聲，一下踜蹭就來跌倒，魚仔擲著石頭斷到兩截，貓孫仔趕緊撿起魚頭摎魚尾，還有一息仔碎魚肉。佢想，食一息仔碎肉怕無相干。

正愛落嘴，貓阿公聽著聲行出來，看著貓孫仔跌倒遽遽講：「乖孫仔會痛無？恁乖，恁遽就轉來，來來，來共下食萋魚，你食尾𠊎食頭。」

貓阿公食了萋魚，精神百倍像轉後生。貓孫仔拿等半截魚仔，當敗勢个同阿公坦白講：「一路緊行，𠊎真經當想偷食，毋知仰會跌到屋門口。」

貓阿公笑笑仔講：「哪隻貓仔毋好腥，你忍得，表示你大矣，阿公當安慰，頭那會分阿公惜光。」

貓孫仔就歡歡喜喜、慢慢享受萋魚个甜滋味。毋使偷偷躡躡偷食驚人知个感覺，實在還好，比萋魚還較甜。

（四縣腔）

張捷明 聲檔 — 貓孫仔買萋魚
編者按：本文作者張捷明參加106年教育部閩客語文學獎徵文比賽，成果豐碩，分別以「攣」榮獲客家語現代詩學生組第二名、「尋聲」榮獲客家語散文學生組第二名、「李仔溪崁个塘虱」榮獲客家語短篇小說學生組第二名（第一名從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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