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菜个二、三事

【文圖∕陳美燕∕國立交通大學客家社會與文化碩士在職專班二年級】

 

種菜係阿姆從細到老，毋識斷忒个頭路，配合四時變化，透長年就有各種青菜好食。逐年冬下，係菜園最鬧熱个時節，阿姆當煞猛種菜頭、白菜、玻璃菜、角菜、大菜，其中大菜个用途盡多樣，所以，菜廂一半較加都種大菜。

阿姆種兩種，一種較矮、梗較有肉，佢講這種菜生着痀腰痀腰，就安到「痀腰菜」。另外一種較高、梗較大皮，係種在利水利水个新園，又有大肥好淋，阿姆講一頭大菜生到七、八斤着。

過年煮長年菜；滷鹽脫水做「雪裡紅」；做鹹菜、揤覆菜、曬鹹菜乾，通棚係這兩種菜加工做出來个。鹹菜乾炊豬肉；炆覆菜湯、鹹菜湯，係恩俚客人從細食到大个好味緒。一暫時間係有這幾樣菜有食，試着實在還享受，滿足恩俚對故鄉味个想望。

幾年前，有一擺過年前幾日，吾姆愛經過比佢大十歲，該當時九十歲个大姨屋下，佢想厥姊恁多歲咧怕無種菜咧哪，阿姨又當好食長年菜，阿姆就摎菜園一等大頭个斬三頭起來，帶去分阿姨炆肥湯。吂知阿姨種个比吾姆種个還較大頭喔，阿姨又斬兩頭分佢帶轉來。

吾姆後生个時節，從老經驗个姐婆摎大姨學做鹹菜。見擺佢滷鹹菜个盆頭一開蓋，該香氣摎酸味斯會餳死人，想着口水會溚溚跌。除了鹹菜，半燥揤盎肚个覆菜摎曬燥燥縈歸札个鹹菜乾，也係阿姆逐年愛做分這兜「妹仔賊」帶轉屋下个好料，成時還煮好好，歸鍋分涯兜帶轉來。

這下吾姆八十零歲咧，坐久䟘起來腳會軟，愛企一下正行得。毋過，逐日還係愛去做菜園，佢無氣力好改園，也無法度㧡肥淋菜，長透愛喊老弟（扌帣）手。阿姆菜園个範圍雖然越種越細，但係幾廂大菜還在。

這擺轉去，看着冰箱肚个大菜一包一包潮忒，涯知阿姆个身體不比頭擺，無體力做恁費氣又多工个鹹菜咧。涯試着阿姆像人學武个人無力好出戰，也像作家無心好寫文章，心肝一下艱苦目汁嗄出…。（本文以新竹海陸腔寫成）

陳美燕 聲檔—大菜个二、三事
編者按：本文作者以「問仙」一文，榮獲2016年客委會桐花文學獎客語組散文類佳作。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