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一聲蹶一蹶

【文∕張捷明∕國立中央大學客家語文暨社會科學學系在職專班碩二生】

 

朱元璋平天下後，登基第一日打早，雞吂啼就帶領眾臣上殿，登基儀式一步一步進行，到祭天完成，大明帝國正式取代元國治理中土天下。

朱元璋企到金鑾殿看文武百官，龍心大喜，講愛現場做一首詩慶祝大明帝國誕生。「萬歲聖明！臣等恭聽！」為臣愛有為臣之道，既然臭頭和尚會做皇帝，就定著會做詩，官大學問大，完全毋使疑狐，金口吂開先喊聖明，絕對毋會差。

朱元璋就帶頭行出大殿，既經臨天光矣，佢向天下看，天下就係明國，一時間武功文治豪氣萬千，新登基个乞食皇帝心情大好，眾臣隨在後，就等新皇帝開金口。

「唔~」朱元璋略略想一下，看等恁大个南京城土地，清一下喉嗹。眾臣趕緊將耳公拔長長，驚怕聽漏任何一隻字。「雞叫一聲蹶一蹶○1……」眾臣一聽，朱元璋講客喔，無想著做咧皇帝還會想起佢頭擺，做乞食還愛煞猛行，雞叫就愛䟘床出發，係無就會無飯好分。啊！皇帝念舊情又會講客，好皇帝啊！。

「萬歲聖明！好詩！」眾臣心肝緊想，嘴全毋敢怠慢，大家比大聲。

皇帝怕吂想著第二句，又停妥一下。一枚針跌到地泥下都聽得著，到底第二句詩會麼个呢？

「唔~」朱元璋又看向西片，清一下喉嗹：「雞叫兩聲蹶兩蹶」。「萬歲聖明！好詩！」大家比頭下還較大聲。唉！皇帝个雞仔連叫兩聲，眾臣个萬歲聖明只好續下去，乜跈等皇帝个雞仔照喊。

續下來呢？係雞叫三聲無？「唔~」朱元璋愛開嘴囉，眾臣準備好咧，連節奏就算準準，雞叫三聲蹶三蹶，續等就接萬歲聖明，搭得皇帝畜个雞仔愛仰般蹶。

「三聲……」皇帝看轉東片天，一句三聲停下來，眾臣个嘴抿等毋敢笑，雖然換忒一句毋係從雞叫開始，心肝肚還係暗暗接一句「無奈……」。

唉！毋會做詩就莫做，做麼个愛假會，毋過，堵著皇帝好擳擳愛做詩，一朝天子一朝臣，正經三聲無奈啊！

「三聲叫出扶桑日○2」皇帝脈脈風做出這句詩。「哇！萬歲聖明！好詩！好詩！」咦！狗呷烏蠅，怕係皇帝賭彩想著个，毋過，眾臣還係有兜仔嚇著。

續下來朱元璋無再過花時間想，怕係眾臣个「萬歲聖明！」有罅大聲，分佢信心，緊講緊順。淨看著佢臥起頭，看等該堵堵天光還有幾粒星仔个天頂，又四下看等大明天下，跈等大聲做出第四句：「四聲掃盡殘星月○3」「哇！萬歲聖明！萬歲聖明！」

這就係講客个臭頭皇帝朱元璋，開國做詩个故事，信毋信由在汝。（本文以苗栗四縣腔寫成）

張捷明 聲檔—雞叫一聲蹶一蹶
附註：
○1蹶：撅通用，客家話白讀音為kied，其義為雞爪向後抓土找蟲吃的動作，日常口語中形容辛苦打拼掙錢以養活家人，如：
蹶錢：kied qienˇ掙錢
蹶來食：lied loiˇsiid掙錢生活
蹶生撅死：kied sangˊkied xiˋ極其辛苦
疲爬極蹶:：piˇpaˇkid kied 1.努力掙錢；2.小孩好動
○2三聲叫出扶桑日：日〔ngidˋ〕，扶桑日：東方的日出。
○3四聲掃盡殘星月：月〔ngied〕，日月相加係明，日月既明，就不容星仔出現。當時還有部分勢力還吂歸服大明。隱喻掃淨殘存勢力，天下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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