挷牙齒

【文∕陳美燕∕國立交通大學客家社會與文化碩士在職專班二年級】

 

涯對細細个時節，牙齒痛个印象當深。頭擺人个衛生教育無恁普遍，斯朝晨頭䟘床洗一擺牙齒定定，涯又當豺長透對糖仔食，所以四、五歲仔該下輒輒牙齒痛。

牙齒一痛啊起來會收命哩，細人仔噭到噦喤殺天，大人無結無煞，該下無麼个止痛藥，吾姆喊涯：「冷水含等，毋好緊噭。」講越噭會越痛。背尾，換牙个時節，阿姆吩咐：「試着舊牙有息仔搖該下，就愛用舌嫲緊te+，續等兩枝手指拈等牙齒搖分佢㪐，做毋得驚痛。那係毋煞猛搖，等到新牙暴出來無位仔好企，歸口牙齒就會生到歪哥洎杈，該斯媸呢~」阿姆見擺恁樣嚇涯。

細門牙旁脣該兩枝个「虎牙」也當要緊，阿姆講無較細義兜，暴出尖尖翹翹个「豬哥牙」就壞蹄咧！成時佢看涯懈懈怠怠毋煞猛搖、毋自家挷。將就那一條白線摎涯个牙齒綯縆縆，出力一挩（duiˊ），牙齒就跈等白線飛出來咧。上顎挷着个牙齒，腳愛企比比（be），摎佢tiauˊ去眠床下，下顎挷着个牙齒愛擲上去屋蓋頂，恁樣生著正會齊。

記得涯有一枝後角个大牙，係分做撮把戲个人挷忒个。該量時，涯小學兩年生，有一班戲班仔來莊頭做戲，佢兜賣一種止痛藥，講牙齒痛个時節點這種藥水就做得止痛；係牙齒拔忒點了較遽止血。

佢一頭講一頭行到涯个面前，問現場个細人仔：「有麼儕牙齒㪐㪐麼？涯摎佢挷毋使錢喔！」奇怪，涯就無講愛分佢挷啊！佢嗄喊涯嘴擘擘打開來，擎一枝鋏仔手腳伶俐就摎涯个牙齒挷忒咧。涯試着當疑狐，想講定着係企在後背个阿姆偷偷摎佢講个。有影，點了佢兜个藥水無出麼个血，毋使幾久新牙就生出來咧。

到大來，看自家个牙齒逐枝就企正正無歪忒，正知愛承蒙阿姆恁有耐心教涯。（本文以海陸腔寫成）


陳美燕 聲檔—挷牙齒

▲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