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東勢大茅埔田調體驗行

【文／游素美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研究碩士在職專班研二生)】

 

    碩一上學期旁聽秀琪老師的課，未能參加記音田調課程，我一直耿耿於懷。今年暑休交大課程_研究方法實作，要去地點是半年前陳老師帶同學去的東勢區，我喜出望外，以彌補未竟之功。

 

    這門課開課的重點：「以實作的方式，從行前規畫，定點密集共同調查，至報告書寫，提供同學實際的計畫、調查與寫作的研究指引。」教授希望學生可從中找到自己未來的研究主題。我想研究犒將的祭祀活動，可惜來的時間不對。接受人類學的背景的教授的話，將「將寮」的部分做稠密描述 (Thick Description) 的練習，體驗田調是怎麼一回事。同學有11位，以交大的學生為主，有三位來自中大學生。老師指定的田調活動範圍在台中市東勢區慶東里，因住宿不在田調區，尚有機會接觸隆興里及慶福里的居民。行前課程，老師要我們想像自己是背包客，在進入田野前給了我們十多篇的碩論，好「在田野中有節奏地行走」，「寫！寫！寫！」每天的閱讀心得作業要上傳至e3學習平台。七月二日開課至九月初，我們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整理資料做期中期末考的簡報。在田野中，老師接受我們全天候的諮詢，算是VIP級的課程。

 

    寒假在所上的辦公室外面看到了「六堆人才工作坊」的研習海報，滿是歡喜的參加了。四天三夜的課程中，安排了一天進入田野，但忙於拍攝研究主題，等到要參與訪談時，才驚覺已到要和田野分離時刻。我習得了屏東的六堆人講的南四縣腔，少之又少。但有了第一次田野的經驗，讓我嘗到田調迷人之處。在田調過程中，語言的溝通是必然的。因此，碩一下學期，我趕緊修了音韻課程，在陳老師循循善誘的引導，細心和耐心的教導下，雖對標音仍有些恐懼，但在大夥兒輕鬆學習下，已揮去對記音的害怕感。七天六夜的田調課程，這是何其長的時間，老師規定每個人自己要獨自完成，因此我將更多的機會與當地居民對話。

 

    「東勢話？不是大埔腔嗎？」在田調和居民的言談中，當我問耆者他們所操的腔調為何?有些人回答我：「我講的是東勢腔。」有人則回應我說：「我講的東勢腔大埔調。」能回答「大埔腔」的多已受到電視的影響的年輕人。當我告訴他們我講的是四縣或海陸，一定被他們轉譯為苗栗腔及新竹腔，標示為居住地的語言。耆老們那種斬釘截鐵的應答，令我印象深刻，似乎以身為東勢人為榮。

 

    東勢腔在我們聽來，總覺得短而有力，根據江敏華(1997)《台中縣東勢客語音韻研究》，認為東勢語35變調是源自於原本附著於名詞後方的小稱「仔」尾詞消失，而來音韻上的連續變調形式保留下來。因此，東勢客語的名詞目前並沒有「仔」尾小稱的形式。^[1]因為東勢客語的名詞中並沒有「仔」尾的詞綴，或許也是他們自己認為「東勢話」較硬聲，而覺得我的「四縣話」較軟聲之因吧。

「大茅埔的居民的文化產業特別，七十年代已有外配的出現在這個村庄，居民大都會國、台、客語，即便不使用客語，在與人交談上並不會出現障礙。客語的習得在大茅埔是不重要的。」交大陳美虹同學在研究〈閩籍媳婦的客語學習之議題〉下了如是的觀察結論。

 

    長期對客家事務相當關心的在地人邱民雄老師語重心長表示：「大茅埔的居民的產業特別，以農產為主，東勢是柑橘、水梨、柿子主要的生產區，七十年代已有外配的出現。在這個村庄，在六百多戶二千多的居民中，有百餘位的外籍配偶，嫁進來的閩籍媳婦，不是跟著大家學客語，而是全家人跟著講閩語。居民大都會國、台、客語，即便不使用客語，在與人交談上並不會出現障礙。因此客語的流失相當嚴重！」與陳同學的調查不謀而合。一向讓我們覺得是客莊的東勢，已在九二一地震人口外移下，而外配人口比率高的情況中，悄然轉變其做「客」的角色了！

 

    幾天生活在東勢，早已習慣東勢人在與陌生人的初次接觸時，必用閩南語問候，但當您刻意用客語應答時，東勢客家人一定展現其熱心的一面—有問必答。而現摘下來的高接水梨是一包一包的送，又令人難以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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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瑞玲(2011)，客語顏色詞研究~以東勢大埔腔客語為例，國立新竹育大學語言與語文教育研究所碩士論文，頁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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