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說舊語】之七

黑白

【文／羅肇錦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學院院長)】

 

        客家話說人講話沒有分寸或做事沒有章法叫做o11 be24來，這裡的o11 be24事實上是從閩南語「烏白」（o55 beh2）原封不動的借過來用的新詞，而且這種用法僅限於台灣的客家人才會如此用，其他如東南亞一帶及大陸的客家話都沒有烏白講、烏白做、亂亂來的說法。例如梅州各地都說隨便，泰國、馬來西亞客家話也說隨便講為主，唯有台灣客家才用烏白或請裁。可見烏白或請裁都是從閩南語借來的新語詞，配合著本有的隨意或濫糝一起使用。於是現在台灣的客家話，相當於閩南話「烏白」的用法有許多同義詞，包括烏白、請裁、隨意、隨便、濫糝、亂---等許多種說法。

 

        更嚴重的是客家話從閩南話借來烏白以後，口語上講烏白，寫字時卻寫成「黑白」，那是因為國語中沒有烏白的說法，一般只用「黑」字，烏字屬古代用法，所以閩南人書寫漢字時也就依照國語目前用法寫成「黑白」。更糟糕的是寫成黑白以後，念漢字時跟著漢字本音念所以變成讀hed2 pag5（黑白），不是vu24 pag5（烏白），所以讀音跟語音之間亂成一團。這種現象非常普遍，像鬥陣（音deu55）寫成逗陣（音teu55）、好空（音kung24）寫成好康（音kong24），好額（音ngiag2）寫成好野（音ia24）----真是無奇不有，更是雜亂無章，烏白來。

 

        膫解這樣的雜亂使用過程，我們可以很清楚知道字與音之間的分際不可搞混，因此客家話的「對錯」問題，就應該合乎上面所說的規則，國語「對不對」客家話就不能說成對不對，而要說「著毋著」，國語「不對」客家話就要說「唔著」不能說成（唔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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