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依珣 (國立中央大學客家社會文化研究所研一生)】
國家地理頻道的「靈域對話」是一部從台灣的觀點,來記錄由民間宗教習俗來探討台灣百姓看待生死之議題,片中以一位導演的摯友與雲林的黃家的兩個個案,來看待生與死兩個世界各自所抱持的態度。令我感到好奇的是,導演史小姐是一位無神論者,她卻願意嘗試拍攝探究台灣民間宗教的儀式,這種自我心境上的轉折,是需要劇烈的變化下,觀念與立場才得以扭轉,這是我非常欽佩的一點。
紀錄片當中的佳正無法接受丈夫驟死的事實,更是無法面對剛起步的美滿家庭瞬間歸零,以至於開始依賴非科學性的宗教方式,想親耳得知丈夫最後的交待。這部分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導演陪同佳正到觀落陰的道場,此時此刻佳正不安的心緒全都寫在臉上,加上一同參與觀落陰的眾人陸續都在施術過程中,成功得到答案;而佳正沒有,自己的情緒也因為她觀落陰得不到結果而感到沮喪,那憔悴的臉龐,讓我想起湯顯祖在《牡丹亭》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佳正跨越時空、超越生死、逆天而行,只求一絲情感上的盼望。
在紀錄片的第二個案例是一位出身雲林而正在與死神搏鬥的萬博,當他得知罹患癌症時只有三十來歲,導演替萬博在生命最終回一幕幕的記錄下來。在一個純樸的鄉村家庭裡,是該如何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我看著黃媽媽在大廳供桌前日以繼夜地擲著筊,和黃小妹妹祖孫倆的那份真誠期望,老天爺似乎未聽見。萬博的後事一直在進行著,可是黃媽媽必須依照習俗在出殯那天,拿起竹竿往棺材打下去以表示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不孝,那一幕早已讓我的眼淚潰堤,滿是不捨的心境;所作所為卻要違背自己的情感,那才是人生最悲哀的折磨吧!
最後,佳正在催眠中得到了丈夫的回應,誰都曉得所謂尋找「回應」的過程,只是她無法適應摯愛的離去,想要為自己尋找一個合理存在的答案;而黃家也必須從無法接受事實,到最後仍要冷靜處理繁複的喪禮。我非常贊同「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這句話的涵義,但我們在生活中,似乎仍沒有將這句話當作警惕,總是要在生離死別後,才知道何謂可貴!在這一場場歷程當中,逐漸地讓自己心靈成長。你相信這世上有靈魂嗎?因為感受到生命是存在的、更是永恆的。我,一直都相信著。